萬芳 原來我們都是愛著的

萬芳  〈原來我們都是愛著的〉專輯小書版

那天，在華山聽萬芳將這張最新專輯的的歌全部唱過一遍，並且分享這些都是在上一張專輯〈我們不要再傷心了〉之後，從身邊的親人、朋友和她自己遇到的生命故事，從生活經驗與歷鍊所舖陳寫下的歌詞，再譜上曲子。並且與樂手們以「同步錄音」的方式，完成高品質的創作。現場聆聽萬芳的歌聲，技巧運用自如，感情投入。回家聆聽專輯，則是從萬芳的歌聲裡聆聽出更細膩的情感流動。

在聽〈原來我們都是愛著的〉時，讓我想起其實不久前，才和爹因為溝通上的事情而有了爭執。坦白說，從小到大，一直到現在，對我而言和爹溝通一直是我心裡的陰影，能不說上話就盡量避免。那日，為了吃飯餐廳的事情，才說沒幾句，老人家脾氣一來，就說人家不懂他在想什麼。我也覺得莫名其妙，事後過了大約一星期，透過娘的轉述，才曉得當時爹在想什麼。只是，得到他生氣的原因，讓我覺得哭笑不得。畢竟，又不是不能說和溝通，只要他當時把他心裡想的事情告知，我和娘並不會反對。卻因為他急了，卻選擇什麼都不說，而讓我無所適從。當下，真的有「作人難」的感慨。好在，經過此事，爹好像比較能和我溝通了，也許對我們兩人而言，都是一種學習和進步吧。

〈讓我送你花一朵〉是這次專輯製作人林揮斌創作的，從思念已過世的媽媽所譜出的詞與曲。從那歌詞之中，看到東方人在情感表達上的害羞與不安，卻又從文字回憶和思念與家人曾經美好的相處過程，矛盾的張力就從歌詞裡呈現出來。的確，就連我自己，從來也沒有向身邊最親近的家人說過「我愛你」，只是，有時候，最親近、最血濃於水的人，卻不見得是最瞭解自己的人，又是一個矛盾。

〈Michelle的第一天〉萬芳說這是她前往美國探友，並住在朋友家時，見到朋友女兒從小女孩，在生理上要變成女人的第一天。小女孩看到月經第一次來臨時的驚慌失措，說著她不想長大。對當媽的人來說，孩子人生過程中有許多的「第一次」，也許會心疼不捨，卻也只能陪伴，縱使有一天是要放手的。只是，無論年齡多大，在父母眼中永遠都是小孩子。

〈阿茲海默〉是〈台北爸爸  紐約媽媽〉的導演黎煥雄寫的，不是一般歌詞的形式，而是一首詩。萬芳在演了這部舞臺劇後，也認識了導演，便邀請導演寫詞。萬芳說導演某次夢到自己失去記憶，對著原本熟悉的人、事、物完全沒有印象，而感覺到難道曾經的美好，就因為失憶，隨著灰飛湮滅了嗎？同時，導演自身周遭有親人有阿茲海默症的患者，看到失憶者的狀況，和照顧者的身心煎熬表露無遺。最後，透過詩寫下了對照顧者與被照顧者的殘酷與殘忍。萬芳說，收到這首詩的當下，完全不知要如何譜曲？最後是工作人員去看了青峯的演唱會，找了青峯譜曲。青峯在完全不動詩詞和段落下，完成了〈阿茲海默〉的譜曲，青峯真的是太強了。而這首歌，讓我想起下午娘一直跟我說頭痛不舒服，又日前她對某事產生遺忘，事後才想起，不知是否和幾年前她出車禍，卻對車禍前、後與當下的狀況完全不知有關，是該讓她再去仔細檢查才是。

〈可是我還是學不會〉當一個人，失去了生命裡最重要、最摯愛的人後，要多久才能走出來？要多久才能堅強？曾經的習慣和依賴，會因為朝夕相處的失去後，分崩離析。我想起外公離開後，外婆頓失依靠，花了很長的時間，心情才逐漸緩和，但是，是否走出來？我不知道。只是從每次探視外婆，可以從她與我交談外公的內容和情緒，有著不同階段的變化。一個曾經習慣的人，要去適應他已經不在，生活上很多事情不能一起同進同出，像是重新學習的從頭來，真的很不容易。也許，時間的長河會讓心情緩和，會讓傷口結痂，但是傷口內部是否會真正癒合，沒有人知道。

〈小星星〉是Koumis蓓麗做的詞，《小星星》也是一本Koumis蓓麗喜歡的繪本，當時人在醫院休養的她，朋友意外在二手書攤發現這本繪本，而買給她。歌詞透露出愛作夢、有理想和小小的願望，卻也描寫Koumis蓓麗掛心病重住院的外婆。演唱會當天，作詞者本身，現場演唱又與萬芳合唱，很有味道。

〈我只想安靜的獨自跳完一支舞〉人生裡有很多的「無能為力」，這樣的無能為力還是無法以一己之力去改變，只能無奈的接受和妥協，好深的感觸。

〈如同愛一樣的〉演唱會那天，聽到這首歌真的很驚訝，想不到萬芳會把這首歌收錄在這次的專輯裡。這是舞臺劇〈台北爸爸  紐約媽媽〉裡，萬芳所詮釋的姊姊，在舞臺劇裡所唱的歌曲，表達了她看家人，以及家人與家人之間，還有想表達卻無法如願的。詞是夏宇的詩，由陳建騏譜的曲。我記得，當初在看舞臺劇首演時，聽到萬芳在舞臺上唱這首歌的情感投入程度，和歌聲裡透露出的糾結扭轉，還有歌聲的張力、穿透力與感染力。

〈永遠〉會有永遠嗎？愛有永遠嗎？相信永遠嗎？當萬芳問臺下的大家，是否相信愛有永遠，大家都不覺得。但是，萬芳希望大家還是要對愛有期待。

〈睡著了〉萬芳說這是她在挪威旅行時，在客運上經過湖、山、溪流和長長的隧道後，睡著之後的她夢到了小時候最初的自己，有種夢幻又帶些純真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