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閱讀】楊啟正攝影 凌宗魁撰文∣福爾摩沙的西洋建築想像

楊啟正  凌宗魁∣福爾摩沙的西洋建築想像

2018.9.15

8月上旬，準備新加坡放空之旅前夕，到臺灣銀行換新加坡幣，卻被2元新加坡幣上的圖案給吸引，紙鈔上的圖案是一棟有著紅色磚牆與灰白色飾帶的建築，但是，明顯具有英式風格。如果這樣的建築在臺灣，則會被稱作「辰野式」。因為這張鈔票上的建築圖案，讓我好奇「辰野式」風格的建築，一定與指導辰野金吾建築學習的老師有關，但是，這個風格的源頭和故事是什麼？既然在新加坡幣的鈔票上也有看到類似的灰白飾帶裝飾，那麼一定不是辰野金吾創的，而是有別的線索。正好，出國前夕看到同事宗魁的臉書訊息有這本書，其中一段文字吸引了我的注意。似乎這本書可以讓我知道，這個飾帶的風格的由來。於是，先將這本書記下來，打算新加坡放空之旅歸來後，就要找這本書來看。想不到，歸國隔天上班，就見到桌上放著同事宗魁贈書，真的是萬分感激。

利用有空的時間，將這本書慢慢看完。很容易閱讀的文字大小，還有不少建築美照和細節，在細心的排版編排和說明，一點一滴的讓人逐漸理解而且發現東、西方的影響，還有當這些建築在到臺灣後，原本的目的和建築的風格受在地趨勢的影響，也一點一滴的解開。同時，也讓我思考到古蹟的修復、保存和再利用，在政府與人民的高度共識凝聚的重要性，再利用的多元可能，以及政府相關稅制和法規的後續配套措施是否完善，都會影響到人們對於自己身處的土地、城市的建築本身、空間、文化脈絡的重視，以及如何提高企業與民間投入再利用和建築本身的認同感。書中以臺灣各地的建築和比利時各地的古蹟歷史建築，從導論、公共建築、宅邸莊園、宗教機構、街屋商店、醫療慈善和產業遺跡等七大主題從建築、文化、產業、政治、宗教、商業活動、醫療等各方面呈現雙方在建築上的趣味。

透過「導論」才知道原來臺灣所說的「辰野式」源自早期建築磚石兩種材料的混合搭用。而這樣的原因和結果有兩個面向，一個是結構需求，透過不同材質間抗剪強度差異的摩擦力來鞏固結構，加強建築對地震等的抵抗力。另一個是純粹美感的考量。在以石砌為主的建築構造體中，圖樣繁複的磚橫帶排列便為無結構作用的裝飾性質。而在這兩個因素之下，逐漸形成在建築物的轉角、門窗開口處，為了強化磚構造，避免產生裂損的使用石材增加結構強度。後來逐漸變成一種建築的裝飾語彙，類似「框邊」的視覺效果，還可以降低石造成本。在宗教改革後中產階級興起的過程中，符合大量營造需求而被廣泛運用。

此外，也終於知道辰野金吾的老師-孔德(Josiah Conder)先是在英國建築師伯吉斯(William Burges)事務所工作，後來因日本政府在明治維新後，需要一位擔任工部省營繕局建設顧問和工部大學校，即我知道後來的東京帝國大學工學部造家學科教師。所以在英國皇角建築師學會(RIBA)的推薦，和日本政府簽約五年，而到日本工作，開啟日本建築界有系統學習西方建築體系。而辰野金吾畢業後，也到了伯吉斯事務所實習，在英國待了一段時間後，又到法國和義大利待一年。然後將在歐陸的經驗帶回日本，在日本教書，透過學生將這些東西帶到臺灣來。而紅磚的技術早在荷蘭東印度公司將技術傳入臺灣，從那時起就是臺灣建築重要技術與材料，隨著辰野金吾學生帶來的建築風格，適時的運用紅磚去仿造當時西方流行的建築風格，又因為臺灣石材較缺乏，而改以灰泥和洗石子材料進行替代，呈現類似石材的顏色和質感。日本時代在臺灣各地百花齊放，又不斷融合不同在地匠師們的巧思，而呈現出更為豐富和多元的建築面貌。

在閱讀這本書的過程中，卻在"街屋商店"發現了我曾在雲林斗南拍過的"曾濟美老香舖"建築立面（連結），在書中也提到。在"後記"提到古蹟修復再運用，作為博物館、美術館、咖啡廳，大眾已厭倦，也會讓大眾無法理解古蹟修復再利用的真正核心重點，還有如何更多元的應用和讓大眾能主動投入維護文化資產，讓這些永續利用下去。而作者有提到新加坡一個非常著名的案例，現為新加坡非常豪華高檔的The Fullerton Hotel Singapore浮爾頓酒店，2001年由當時新加坡總理吳作棟主持開幕。而這棟建築，在修復後成為酒店前，原本是新加坡郵政總局大樓，有趣的是，該建築在落成時，即命名為浮爾頓大廈(The Fullerton Building)。意外想起自己2015年首次造訪新加坡時，就曾經造訪過這棟建築（連結）。作者也好奇在比利時的安特衛普是否有類似的案例？透過比利時安特衛普市政府文化資產處長Johan Veeckman分享市中心有棟舊證券交易所，正在進行整修，修復後將成為五星級飯店。這也是該市的市有資產，該市處長提到透過和開發者簽訂長期合約，藉由開發者的資金進行修復和文化資產的保存。然而，文化資產的保存和永續營運管理是密不可分。

期待臺灣在文化資產的修復、保存和再利用，能有更多官方、民間雙贏的結果。畢竟，看過這本書，臺北、新北淡水、臺南的文化資產數量比起安特衛普市，真的相差太多。但是，對於該市而言，並沒有造成都市發展的阻礙。9/15這天是「世界古蹟日」，想不到這麼的巧，竟然在這天寫下閱讀《福爾摩沙的西洋建築想像》（連結）這本書的心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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