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婆的紅龜粿

昨天鶯歌大拜拜（農曆3月16日），記憶中每逢3月16日鶯歌大拜拜時，外婆總是會吆喝我們回鶯歌讓外婆「請客」，因為外婆會在家中「辦桌」邀集親朋好友一塊吃飯。小時候不懂事，有好料吃自然很高興，這一年來景氣差，拜拜依舊有，不過鶯歌街頭反而沒有人辦桌請客人了。外婆高也選擇在家裡一樓的寬闊大廳煮一桌好菜，只是近年外婆年事已高，對於辦桌的功夫菜，已經較少親自下廚。但還是擔任發號司令、總指揮的角色。前幾年，我也曾擔任過廚房助手，幫忙弄過幾道菜。

以前不瞭解鶯歌大拜拜要做什麼，只曉得上午會有迎神襓境的活動，後來才曉得原來是鶯歌有座龜公山，上頭有塊型似大龜的龜公石，早年只是一座龜公廟，後來逐年擴建，成為現在的碧龍宮，而目前祭祀的神不止龜公神，還有其他的神明。只是行之有年的大拜拜，仍是以龜公神為主，臺灣真是無所不拜呢！不過昨天我到傍晚才回去，並沒有看到迎神襓境，真的只是專程去吃一頓好料。

在我剛到外婆家時，外婆還找藉口說要約外公去散步，其實我心知肚明，她是想出去買滷味。因為在我剛到時，她就問我想不想吃滷味、紅豆餅之類的，她想去買來給我吃，雖然告訴她老人家，我愛吃滷味，而且想吃的話，自己也會去買，不用勞動到兩位80歲的老人家。只不過，說不過外婆，她還是藉口和外公散步去。回來時外公手上已經拎了兩大包滷味，其中一包就是要給我帶回家的。那滷味也是鶯歌的名產小吃，想介紹卻沒照片，是「鶯歌林滷味」，還有另一家早期也常吃「鶯歌林鴻鈞滷味」，有機會再分別撰寫。

回過頭來，照片中的紅龜粿就是外婆為了大拜拜特地製作準備的紅龜粿。今晚娘與爹去參加爹的同學會聚會，小妹則是去電台進行廣播節目錄音，我一個人就以紅龜粿當晚餐。外婆的紅龜粿說實在的，真的是用料實在又飽滿，真的很好吃！外皮的粿，是他們自己泡水的糯米磨成米漿，再壓水瀝乾後去做的，紅紅的顏色不是食用色素，而是添加「赤殼」去染色。內餡菜脯米（蘿蔔絲）則是向涼州街一家熟識且經營已久的南北貨店鋪購買，回來自已加蝦米炒過之後，成為紅龜粿的內餡。

自己從小都只吃過外婆做的紅龜粿，幾乎沒吃過外面做的，或別人送的。因為不是外婆做的，不是粿皮沒有彈性、不Q，或者太甜膩。再不就是內餡菜脯米炒得不夠功夫，香氣不足、沒有辣味，甚至是炒得不夠透，甚至還有以大頭菜切絲去假裝菜脯米的，吃起來滋味就是不一樣。再來就是內餡，外婆總是包得很飽滿，而且在壓印龜刻文或桃子刻文時，被壓扁的粿和餡料總是很平均的，餡料會平均分佈在粿的各處。而不會像某些外面做的粿，要不是餡料太少，只有薄薄的一層，不然就是在壓印時，餡跑掉分佈不均，紅龜粿咬開有的地方有餡，有的地方沒餡。做紅龜還蠻不簡單的，真的只有用心和食材用料實在及下功夫，別無他法。

我這個叼嘴的，就是這樣被培養出來的。哪天要是外公、外婆回到蘇州賣鴨蛋，我吃不到這些傳統手藝，可能會好一陣子食不知味吧。